第70章 两条鱼骨头-《且和春住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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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到了环彩阁,她直取后院,心想着以空弦的地位超然,住的地方定也是最好的。再不济,就如那时去莳花馆时一样,抓个人来问路便是了。

    谁知,她在某个檐角一跃而下,落地无声地立在墙角树影之下时,便听得了一阵空灵的乐声,哪怕是在四处远近的丝竹笑语与喧嚷人声中,仍是清晰落耳。

    晏晚晚眼波微动,足下轻点,借着灯下暗影,往箜篌声传来的方向而去。

    那是一座雅致的小楼,二楼面河的一窗开着,探出了半截露台,垂下了轻纱,在夜风中飘零,衬着这满目灯影,再和着那动人的乐音,越发显出两分旖旎来。

    屋内珠帘之后,身穿轻纱的美人儿坐于箜篌边上,柔荑素白纤柔,恍若无骨,在琴弦之上轻拂而过,弹拨琴弦之时却又有着调拨千斤之力,隐有金戈争鸣之声。

    珠帘外,露台边,置了一方太师椅,有一人轻袍缓带半卧其中,手中握着一只酒壶,一边闭眼听着乐曲,一边时不时仰头,接住酒壶中倾倒而出的琼浆。

    风好似骤然大了一瞬,纱帘飘浮得高了些,却不过刹那,又垂坠下去。

    太师椅中的人睁开眼,带着两分薄醉,勾起嘴角轻笑了起来,“既是来了,便快些进来,醇酒雅乐美人儿,难道不比外头吹风来得美?”

    “天气热得慌,外头凉风送爽,亦有雅乐可闻,怎会不美?”女子清脆的笑恍若银铃儿随风轻响,又像山间流泉一般动人,随着笑声,身穿玄衣,头戴斗笠的晏晚晚穿过轻纱,进到了屋内。

    乐声没有半点儿变化,空弦好似没有注意到她的到来一般,仍是低眉信手续续弹。晏晚晚匿在斗笠阴影下的一双眼却是定定睐在太师椅中,半卧着的男人身上。

    他今日一身常服,已是微醺,衣襟半敞,发丝散在肩头,衬着眼角眉梢的笑,比起山间初见时,一身官服的威严清正,反倒多了许多潇洒与落拓。

    对上她的眼,他骤然勾起唇角轻轻笑了起来,“这般遮遮掩掩,可有意思?”

    晏晚晚没有说话,不过默了一息,就是抬手将头上的斗笠揭去,又拉下了面上所覆的黑巾,露出一张清媚的脸,一双恍若晨露般清凌的眼仍是睐着男人。

    风息变,男人陡然抄起手边一只酒壶掷了过来,晏晚晚一个旋身,伸手,将暗藏了力道的酒壶接住,拎起一倾,琼浆从壶嘴倾泻,她张口接住,灌了满满一口醇冽热辣,大赞一声,“痛快!”放下酒壶再看向对面时,一双眼睛已被染得晶亮。

    对面太师椅中的男人抻了抻身子,一双眼睛紧紧盯在她脸上,“你是何人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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